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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摘:
粤剧历史学习随笔
这几篇都是资料性的东西,是我学习研究粤剧历史过程中的一些心得随想。有些是对某一个问题偶有所得,随手把它记录下来;有些则是为了备忘,把一些零散的资料集中起来,说明某个问题,其中的意见有许多可能是不当的。
“岭海”何时见“梨园”
广东在古代是中国南方政治、经济、文化的中心,拥有广州这样的商业、手工业和对外贸易事业发达的大城市,和手工工业重镇——佛山及其他一些有名的郡县,南北往来十分频繁。封建社会历代战争纷繁,但是“岭海靖安”,南方较少受到混战的破坏。北方及中原人民多次南迁,活跃了南北文化的交流。比起其他地区来说,广东的经济、文化都得到较为稳定的发展。封建社会长期蕴蓄的农民与地主阶级的矛盾,在广东经常会爆发为激烈的斗争,而城市市民阶层和封建统治阶级的斗争很早便已开始,这些都为戏曲的活动和发展,准备了物质的精神的各种因素,诸如观众、演出场所、艺术交流、剧本创作等等。广东地区的社会发展情况,给戏曲活动提供了这么有利的条件,那么广东的戏曲活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?
明朝正德年间,“钦差提督学校广东等处提刑按察司”副使魏校,在明正德十六年(1521年)发布的一篇谕民文里曾经通令广东全省“不许造唱淫曲,搬演历代帝王,讪谤古今”。可见在明正德年间或者稍前,广东便已有了戏曲活动。此后在许多古籍方志里,断续出现了有关广东戏曲活动的记载,广东各地的戏曲活动,地区日见广阔,规模不断扩大。明嘉靖三十七年(1558年)刻印的《广东通志》记广东的风俗道:“至于狱讼关节,斋醮祈禳,张灯演戏,博奕燕游,虽罄家资亦为之。”广州府“二月城市中多演戏为乐”。在韶州府,“迎春装饰杂剧,观者杂沓”。惠州府“元夜旧自十三至十六各张灯于淫祠,般为杂戏”。潮州府则“好为淫戏女乐”,正月“坊乡多演戏为乐”。雷州府于元宵“鸣锣鼓,奏管弦,装鬼搬戏,沿街游乐”。琼州府在迎春时亦“各竞办杂剧故事”。这些材料说明了明代中叶,广东的戏曲活动已经很发达,主要是在喜庆节日、酬神赛会时演出,为广大群众助兴,还说明这些活动得到群众的支持和欢迎,老百姓为了看戏,出多少钱也是在所不惜的。
清朝雍、乾年间,广东戏曲活动更为繁荣。广州城郊一个买卖兴旺的市集——波罗庙,在每年二月初旬皆有盛大的演出活动,于其时“远近环集楼船、花艇、小舟、大舸,连泊十余里。……庙前作梨园剧,自鹿步墩头芳园,皆延名优,费数百金以乐神。庙前搭篷作铺店,凡省会佛山之所有日用器物玩好,闺阁所饰,童儿所嗜,陈列眩售,照耀人目”(《波罗外纪》)。这里描述的景象,就跟我国各地的庙会集市的情况一样。乾隆三年(1738年)新会县知县王植在一篇论禁纠钱演戏的文章里,道出了当时新会县演戏的盛况:“锣鼓之声,无日不闻,街僻之巷,无地不有。”(《崇德堂稿》)各地戏班日见增多,演出活动逐渐经常化。在佛山情况更是如此,“三月三日北帝神诞,各坊结彩演剧,日重三会,鼓吹数十部,喧腾十余里。十月晚谷收,自是月到腊尽,乡人各演剧以酬北帝,万福台中鲜不歌舞之日矣”!(见乾隆十七年[1752年]修成之《佛山忠义乡志》)当时演出的规模也是相当庞大的,道光二十五年(1845年),番禺学署辕门前演剧,戏棚失火,一次竟烧毙一千四百人,另侥幸逃脱者千余人,可见当时每场的观众无疑会有三数千人了。清代的演出是由群众自动凑钱邀请戏班演出的,有时也由城市中的商行会馆出面接洽,这就使得戏曲获得更多的演出机会。
总之,明清两代广东经济文化日益发达,广州成为我国南方的近代化都市,佛山也成为鼎鼎有名的四大镇之一,以这两大据点为中心,推向全省各地,广东的戏曲活动蓬勃发展。那么各地演出的所谓“戏”、“百戏”、“杂剧”、“杂戏”、“梨园剧”等是什么剧种,它们是不是粤剧呢?
“外江班”争妍斗丽
中国戏曲发展到明代,有昆山、弋阳、余姚、海盐四大声腔崛起,清季以降,梆子、皮黄两大系统的地方戏如雨后春笋一般涌现出来,昆山、弋阳、梆子、皮黄诸腔声势浩大,影响及于中国南北。明代中叶,昆山腔及弋阳腔的足迹便已遍及岭南,清代乾、嘉之世以后,西北的秦腔、安徽的徽剧、湖北的汉剧、湖南的祁阳戏等经常流动到广东演出。杨掌生在《梦华琐簿》里说:“广州乐部分为二,曰外江班,曰本地班,外江班皆外来……外江班近徽班。”俞洵庆在《荷廊笔记》中所说的外江班指“工昆曲杂剧”的班子。他们都说得对,过去广东的老百姓把外省人叫“外江客”,习惯上也把外省来的戏班称为“外江班”,所以曾经到广东演出过的江西弋阳班、江苏昆曲班、安徽徽班……便是我们所说的外江班。外江班的演出,是早期广东戏曲活动的主要内容,明清两代,广东各地演出的所谓“戏”、“百戏”、“杂戏”、“杂剧”、“梨园剧”等,其中绝大部分应该就是外江班所演出的戏。
弋阳腔源自江西,明代嘉靖时候便已流行广东,江西去广东不远,所以弋阳腔时来时往两省之间,直至道光末年,广州及四邑仍然“喜唱弋阳腔”。(见清同治十一年[1872年]刻印之《南海县志》)昆曲形成之后,在明天启到清康熙的一百余年间,称霸剧坛,这时昆曲在广东也很盛行,乾隆五十六年(1791年)广州所立《梨园会馆上会碑记》上列的安徽春台班、湖南集秀班、姑苏升华班、万福班、庆云班等十几二十个班子都是唱昆曲的,其数目占了碑记上所列戏班数目的一半,由此可见昆曲在广州之盛。此外各朝的封疆大吏、历代官员,南来广东赴任时,有的把昆曲班子也带了来。封建统治阶级及富贾豪商也有私蓄昆班的,如“嘉庆年,粤东鹾商李氏,家蓄雏伶一部,延吴中曲师教之,舞态歌喉,皆极一时之选,工昆曲杂剧,关目节奏,咸依古本”(《荷廊笔记》)。昆曲在广东流行了很长的一段时间,直至光绪中叶才逐渐退出广东剧坛。早在皮黄形成之前,由于西北商贾南来经商,秦腔便随着来到广东。乾隆四十五年(1780年)江西巡抚郝硕的一道奏折里说道,除了昆曲之外,秦腔、楚腔、石牌腔等也在广东盛行。同治年间,“有锣鼓三,谭姓,其技能合鼓吹二部而一人兼之。三每出,有招作技者,布席于地,金鼓管弦,杂沓并奏,唱皆梆子腔”(《番禺县志》)。可见梆子声腔也曾一度在广东流行。及至皮黄声腔兴起,安徽的徽班、湖北、湖南的许多班子便把皮黄带到广东来,这种极富生命力的地方戏曾经得到广东人民的喜爱,皮黄盛极一时,并且在广东生了根,皮黄戏的盛行,是影响粤剧形成最直接的艺术因素。
粤剧是怎样形成的呢?粤剧具有深厚的艺术基础,它承继了我国戏曲长期发展积累的丰富遗产,拥有反映社会生活各个方面的众多剧目,具备一套相当完美的表演艺术,粤剧音乐以皮黄(广东一般说梆黄)为基础,融昆、弋、梆子诸腔于一体,再吸收广东的说唱艺术
及民间音乐,糅成一个极富表现力的整体。从粤剧艺术的本身,从广东戏曲的发展历史去观察,可以发现粤剧不是广东土生土长的剧种。“外江班”把昆、弋、梆子、皮黄等带来广东,经过广东“本地班”艺人天才的创造、发展,在这些剧种的基础上,做了一番“地方化”的努力,才培育成长了这株美丽的“南国红豆”。所以“外江班”的许多兄弟剧种,对于粤剧的形成都有过重大的贡献。
傲骨凌霜的“本地班”
粤剧的形成是广东“本地班”出现以后的事情,本地班是在什么时候才有的呢?传说清代雍正年间,京师名伶张五来粤,首次着手组织本地班。如果考诸文献,乾隆初年新会知县王植在一篇论禁戏的文章里说道:“余在新会,每公事稍暇,即闻锣鼓喧闹,问知城外河下,日有戏船,即出令严禁。”戏船(红船)是本地班区别于其他戏班的主要标志,那么王植严禁的肯定是本地班无疑了。
外江班在广东盛行的时候,便有广东人组织了本地班(也有部分外省人参加)。当时本地班和外江班是无多大差异的,演出大致相同。咸丰、同治之际,外江班和本地班各树一帜,光绪初年,本地班仍然“专工秦腔、乱弹及角抵之戏”。(见《荷廊笔记》,秦腔指的可能是梆子,乱弹在此处是皮黄戏,角抵大概是武打杂耍之类的戏了。)光绪中叶,外江班逐渐退出广东,本地班跃居上风。
到光绪十二年(1886年)的《重修梨园会馆碑记》上所开列的戏班,便主要是吉庆公所、尧天乐等本地班的组织和班子了。本地班由小到大,由弱而强,终于在广东扎定营盘,培育了粤剧艺术,中间经历了艰苦曲折的斗争。在斗争过程里,粤剧逐渐形成了勇于进行斗争和密切联系群众的优良传统,这种传统不断发扬光大,粤剧终于成为两广粤语方言区的群众所喜闻乐见的一个大剧种。
戏曲艺术本来是广大劳动人民的创造,是“平民等级的艺术”(瞿秋白语),但是正如鲁迅所说:“士大夫是常要夺取民间的东西的,但一沾着他们的手,这东西也就跟着他们灭亡。”乾、嘉以降不久,昆曲便逐渐被士大夫阶级、绅士贵族霸占了去,成了他们等级的艺术,变为只供一小撮“高贵人”赏玩的“红毡毹上的歌曲”。在广东活动的外江班很多是演昆曲,或演昆曲也演皮黄、高腔的,也在这时,昆曲慢慢落到封建统治者的手上,根据他们的需要加以改造,结果凡是城市之中“官宴赛神”,贵族豪绅“宾筵顾曲”,便一律由外江班(被封建统治阶级垄断了的昆曲)承值。对于劳动人民的艺术,对于植根于农村土壤的本地班,照例封建统治阶级是轻视的,是要摧残和扼杀的,那时本地班为官府“久申厉禁,故仅许赴乡村搬演”(《梦华琐簿》),“多在郡邑乡落演剧”(《荷廊笔记》)。在咸丰四年(1854年),粤剧艺人李文茂率领梨园子弟反清起义,结果“当事者乃潴其馆曰梨园者,严禁本地班,不许演唱”(《广州府志》)。人民的艺术根基深厚,禁不了,打不垮,统治阶级也不得不承认,虽然屡经官府厉禁,但“不六七年旋复”,“而优孟衣冠如故”。
在艺术领域的阶级斗争中,属于人民的艺术永远胜利。已经远离人民群众的昆曲,群众是不欢迎的,所以“若唱昆曲,人人厌听辄散去”。本地班靠着“红船”这一有利条件,活动于广大农村,在精神上、生活上和劳动人民保持着密切的联系,到处受到群众的欢迎,与人民群众广泛的接触,使得本地班形成了蔑视权贵、不仰鼻息的豪迈性格,他们“向例生旦皆不任侑酒,间有强致之使来前者,其师辄以不习礼节为辞,靳勿遗,故人亦不强召之,召之亦不易致也”(《梦华琐簿》)。本地班一开始便立场鲜明,不向统治阶级低头,所以后来粤剧艺术始终能够和广东人民一起,参加一次又一次的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斗争,在斗争中壮大、发展。
锣鼓三唱梆子腔
清同治十年(1871年)修成的《番禺县志》中,引用了道光八年(1828年)陈昙作《邝斋笔记》有关谈三的一段材料,这段材料对于研究粤剧的源流很有价值。
该文说:谈三是一个失明的民间艺人,他一人能兼鼓、吹两部的技艺,因为技艺高超,所以一般人都不叫他谈三而呼为锣鼓三。起初,谈三是一个贫民,依靠行乞来养活母亲。有一次他在“五仙观”遇到一位道士,道士问及他的家境,谈三泣告说:“家中老母,此时倚门盼望瞽子,不见归来,不知悲苦到如何一种景况了。”道士很同情谈三,便给他买了一些乐器,并把鼓吹的技艺传授给他。谈三学成之后,便到街头卖艺,有人请他表演时,他就在地上铺一张席子,一个人演奏出金鼓管弦诸般乐器,唱出来的腔调都是梆子腔,听众都以为不是他一个人摆弄乐器呢!谈三每次出去都能收到几千文钱,家庭生活慢慢好转,他便到“五仙观”中找道士面谢,但是道士已经不见了。于是就有人传说,这位道士是仙人,仙人感到谈三孝行可嘉,所以才把这种技艺传授给他谋生。
说道士是仙人,那自然是鬼话,这位道士可能是从西北来到广东的云游道士、游方僧人,所以他才能把流行于山陕一带的梆子腔传给谈三。(道士或者做过梆子演员,或者是梆子的爱好者。)梆子腔发源于陕西、甘肃一带,后来山西、河南、河北、山东等地都发展了梆子戏。清代乾隆年以后,梆子戏由北向南,传到各地,也传到广东,所以有人说:“秦腔(梆子腔),江、广、闽、浙、四川、云、贵等省皆所盛行。”(见乾隆四十六年[1781年]江西巡抚郝硕的一个奏折)梆子腔南来和南北商业的来往有极大关系,早在明朝隆庆年间,王崇古在山陕广召商贩,听令贸易布帛、菽粟、皮革等货物,那时向南的商贩便远及江淮湖广各省。经营银钱汇兑的山西票号,在清朝也遍布各省。道光年前,佛山镇还设有山陕人的行会组织——山陕会馆。总之,清中叶以后,梆子腔曾在广东流行一时(是秦腔还是山西梆子、河南梆子……有待进一步研究),对于集多种声腔于一体的粤剧的形成有过一定的影响,我们从粤剧演出的火炽气氛,某些曲调粗犷激越的特色,似乎还可以辨认出梆子腔的独特色彩。
最早的粤剧改革活动
早在一百多年以前,就已经发生了改革粤剧的活动,活动的领导者是非凡的军事家、政治家和具有艺术卓见的粤剧演员李文茂,改革活动是在李文茂所部的梨园子弟中进行的。
1854年,粤剧演员李文茂以梨园子弟为骨干,领导农民起义反清,转战两广,建立革命政权大成国。李文茂在戎马倥偬中,仍然“三句不离本行”,经常关心粤剧艺术,把革命精神贯注到粤剧的艺术实践中去。
李文茂认为戏剧活动应当是正当的群众性的社会文化娱乐活动,他坚决主张取缔演戏期间一切为害人民的行为。清代咸丰年前后,粤剧主要是在农村圩镇演出的,民间有什么吉庆喜事,遇着节令神诞,或者在丰收农闲之际,群众便请戏班演戏酬神,名为酬神,实则娱人。在这样的四乡盛会中,地主豪绅趁机开烟摊、设赌档,诱骗群众上当,从中盘剥;更甚的是无端寻事生非,实行明火打劫,群众受害不浅。李文茂率部攻克安庆时,曾经颁布一道命令,内有几句说道:“而今又克庆府,特令唱戏酬神。王恩与民同乐,街巷晚头通行。睇戏不准开赌,如违罪责非轻。盛典限行三日,打较(架)滋事必惩!”这张告示鲜明地表达了李文茂对于戏剧艺术的见解,在革命斗争取得胜利,军民同乐的时候,他特令演戏助兴,共贺
胜利,演戏期间那些违反群众利益的赌博、抽鸦片、骚扰生事等一切陋习,坚决予以取缔,如果胆敢违令胡为,一定给以重惩。
李文茂很重视粤剧所能发挥的战斗作用,他常常教育艺人要把粤剧看作向统治者进行斗争的一种武器。粤剧在斗争中冲破重重罗网成长起来,有着光荣的斗争传统,它是属于广大劳动人民的,但在那个时代,粤剧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些封建思想的影响,带有某些落后的因素。在许多剧目中,常常把员外相公之类的“贵人”处理成为忠厚善良的好人,模糊了这些统治阶级的丑恶本质。凡属“小民的父母官”,一律都是威风八面,道貌岸然,有时连应该鞭挞和打击的贪官污吏,也轻轻放了过去。这些都会削弱粤剧的战斗作用,对于鼓舞群众进行斗争是不利的。李文茂就领导粤剧艺人对这些东西进行改革,以后粤剧舞台上出现的地主师爷一流的人物,便多由丑行扮演,其舞台形象是尖嘴缩腮,头戴瓜皮小帽,眼镜搁在鼻梁上,一副可憎的形相,观众一眼就看出他们不是好人。
在粤剧史上,李文茂和他建立的革命政权最早进行粤剧的改革,这些改革加强了粤剧的战斗性,也提高了粤剧艺人的思想觉悟,据说大成国失败后五年(清同治五年[1866年]),还有戏班演戏讽刺贪官污吏,可见改革活动影响之深远。1866年,广西贵县知县萨毕图贪污勒索,鱼肉人民,民愤极大,在该县演出的一个粤剧剧团便以素有的斗争精神,编演了一出戏揭露萨毕图的所作所为,极尽讽刺之能事。该剧之贪官由丑角饰演,演员上场就念口白道:“做官做得清,荷包侬丁(腰包空无所有)。有人来告状,打开大天平。叮咚叮!叮咚叮!”边念边比划,入木三分地勾勒出这个贪官污吏的丑恶嘴脸,博得观众如雷的掌声。这段精彩的口白,后来几乎成为贪官污吏上场必念的一段“梗白”。
自然,李文茂所领导的粤剧改革活动,只涉及粤剧艺术的某些方面,和党所领导的有计划有步骤的戏曲改革工作不能相提并论,但这位前驱者对待粤剧活动的革命精神和关于戏剧艺术的见解,仍然有其一定的历史意义。(文内部分材料参考剧协广州分会所编《李文茂》一书。)
刘华东和粤剧《六国封相》